苍素

【莱瑟】远洋鲸落(番外二)前生

    忙里偷闲更一篇番外~~果然还是用手机打字舒坦，在学校用笔写真是累死了嘤QAQ

莱瑟《远洋鲸落》番外二    前生

    绵长的小路，血红的夕阳。
    闪烁的光芒将枝叶都化作了血色。
    什么都没有剩下。
    他踩过陈尸庭前的枯枝烂叶，看过满眼的断壁残垣，还有满园惨白惨白的玫瑰。
    那样放肆而惨烈的开着。如同那人高高在上勾起嘴角嘲讽而绝美的微笑，如同那人死去时绝望而悲哀的微笑。
    他的手指拂过柔软洁白的花瓣，好似握着那人修长白皙的手指，冰冷柔软。
    “为什么他不在了……而你们却活着……”他喃喃自语，手指用力，攥紧了玫瑰带刺的枝干，血液一滴一滴砸落进散发着腐烂气味的土壤，渗进了玫瑰不知节制的掠夺营养的根须。
    也砸进了他的心里。
    而这些鬼魂似的玫瑰，却在那一瞬间疯长，转而化作猩红。
    他恍惚的盯着远处烈火燃烧一般的花海，就仿佛看见了那人高贵而冷漠，美丽而决绝的笑容，那个，只对他一人温柔的笑容。
    「莱戈拉斯。」
    苍蓝的眸子泛起潋滟的水光，柔软的菱唇向上勾起，贝齿微露，口中吐出他的名字——
    「莱戈拉斯。」
    温柔到绝对，同时也残忍到极致。
    他缓缓的放开了玫瑰，受伤的手捂住面颊，几百年前所发出的誓言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啃噬，腐蚀着他的心脏。
    诅咒着他的灵魂。
    他仍然记得那人死时美到虚幻的面容，唇角勾起的苦涩；他还记得他踉跄的跪在那人的床边，双手颤抖，绝望的泪水决堤而下；还有自他掌心无力滑落的双手和那人临死前的最后一次叹息。
    「莱戈拉斯。」
    他究竟在他心上刻下了多么沉重的伤痕。
    他究竟将他逼到了什么地步。
    一眼万年。
    一瞬万年。
    莱戈拉斯没有在维林诺找到瑟兰迪尔。一年里他几乎跑遍了维林诺。可是——曼督斯神殿没有，密林没有，瑞文戴尔没有，甚至于萝林也没有。
    没有，没有，没有。怎么可能没有？！为什么没有？！
    莱戈拉斯终日徘徊在曼督斯神殿，期待得到关于瑟兰迪尔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信息。
    可是没有。
    直到他遇见了神。
    “瑟兰迪尔罪孽深重，他要赎罪。”神明冰冷的开口。
    “他有什么罪？！他怎么可能有罪！”
    “他放任你背德，便是罪。”
    “这与他有什么关系？这是我一人所犯下的罪过！若要惩罚，所有的罪责由我一人承担！”
    “可是他向你妥协了。便是同罪。”神明的眼中闪烁着冷酷和轻蔑。
    “那我就为他赎罪！”莱戈拉斯毫不犹豫的回敬了过去。
    难道相爱就是罪过吗？！如果是这样，那他永生永世都会犯下这样的罪！而所谓的神明——莱戈拉斯同样不屑的看着他，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可怜虫罢了！
    已经不再年轻的精灵带着对爱人全部的爱跳进了贝烈盖尔海中，带着在神明眼中可笑至极的勇气和绝望热烈的爱。
    年轻的人鱼在冰冷的海水中游曳着，独自一人在刺骨的囚笼中度过漫长的永生。而支撑他的，则是刻在心头上的，瑟兰迪尔对他的呼唤。
    「莱戈拉斯。」
    「莱戈拉斯。」
    「莱戈拉斯。」
    他将这绝望的呼唤一遍遍的回放，如同经年不愈的刀伤，而他还在一次又一次的反复刻画。
    越久越难愈合。
    直到失去记忆，直到遗忘姓名，只有这一声声泣血般的呼唤，和心里深深刻下的名字从来没有被他遗失过。
    “瑟兰迪尔……是谁？”人鱼捂住刺痛的心脏，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心里那人的容颜。只有一声声的“莱戈拉斯”回荡在脑海里。
    刻骨铭心。
    「莱戈拉斯。」
    「莱戈拉斯。」
    「莱戈拉斯。」
    这一世是我欠你的一辈子还不清，可我愿意用永生的黑暗和痛苦换取来生与你的一世清欢。
    “若是一切能够重来……”苍老的人鱼最后一次望向苍蓝的天空，干净的天空美好如同梦中那人漂亮的双眸，莱戈拉斯恍惚的低喃着，如同对神祗的请求：“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……”
    风温柔的吹过海面，波浪碰撞就像是神祗的回答。
    “……好……”模糊的话语被风吹散，慢慢的旋转旋转，直到云层的上空。
    莱戈拉斯疲惫至极的闭上了双眸，灵魂仿佛离体而去，身体逐渐冰冷，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充斥过全身。
    他坠海而下，耳边似乎又回荡起熟悉的叹息。
    「莱戈拉斯。」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END.